首页 女频 现代言情 七零下堂妻,被首长请进大院养崽

  1978年末,北风卷着鹅毛大雪,像是要把整个世界都埋了。

  技工学校的家属院里,暖气烧得不旺,但王建军家里却热火朝天。

  “啪!”

  一声脆响,林蕙兰的脸被打得偏向一边,火辣辣的疼。

  王建军的手还扬在半空,眼睛里全是厌恶和不耐烦:“林蕙兰,我跟你说最后一遍,这日子没法过了,离婚!

  你配不上我,也给不了我想要的,懂吗?”

  二十年的夫妻情分,就断在这记响亮的耳光里。

  林蕙兰捂着脸,耳朵里嗡嗡作响,她看着眼前这个曾经承诺要照顾她一辈子的男人,只觉得陌生。

  他的身后,站着一个穿着时髦红色呢子大衣的年轻女人,张美玲。

  她是厂长宋德海的亲侄女,此刻正抱着胳膊,下巴微抬,用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审视着林蕙兰。

  “建军哥,跟她废什么话?

  一个老母鸡,还占着茅坑不拉屎。

  赶紧让她签字滚蛋,咱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张美玲的声音又娇又嗲,林蕙兰的身体晃了晃,她没想到王建军一个技校后勤,而且已经年近不惑,还能因为与追捕这部电影里的高仓健样貌相似,就能被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看上了?

  她的目光投向屋里的两个孩子。

  儿子王强已经十七岁,低着头,假装在摆弄一个收音机零件,对眼前的一切充耳不闻。

  十五岁的女儿王丽,却用一种夹杂着鄙夷和兴奋的眼神看着她,那眼神刺得林蕙兰浑身发冷。

  “妈,”王丽开了口,语气里没有丝毫温度,“我爸说得对。

  你斗大的字不识一筐,人家美玲阿姨是高中生,她爸爸还是厂长。

  你除了会做饭洗衣服,还能帮我爸什么?

  你自己没本事,就别拖累我们了。”

  “你……你说什么?”

  林蕙兰不敢相信这话是从自己疼了十五年的女儿嘴里说出来的。

  王丽反倒挺起了胸膛,声音更大了:“我说错了吗?

  以后美玲阿姨嫁过来,我爸就能当上车间主任,我们家也能换大房子!

  跟着你有什么好?

  天天闻着煤烟味,吃着窝窝头?

  我同学都有新皮鞋,就我没有!”

  句句诛心。

  林蕙兰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原来,在他们眼里,她二十年的付出,只是“没本事”的拖累。

  王建军见女儿都站在自己这边,更加得意,从抽屉里甩出一份早就准备好的离婚申请,扔在林蕙兰面前的地上。

  “字我已经签好了,你按个手印,马上给我滚!

  这个家,没你待的地方了!”

  “我的孩子……”林蕙兰的声音嘶哑。

  “孩子当然跟我!”

  王建军一口打断,“跟你去要饭吗?

  林蕙兰,别给脸不要脸。

  你今天不签,也得签!”

  他使了个眼色,张美玲立刻会意,上前一步,尖酸地笑道:“哟,还想赖着不走啊?

  看看你这身打扮,跟个要饭的似的,别脏了我们家地方。

  建军哥,还等什么?

  把她的东西扔出去!”

  院子里,碎嘴的马大嘴早就扒着窗户缝看了半天热闹,此刻更是扯着嗓子喊了起来:“哎哟,王家这是要换新人啦?

  建军可真有本事,攀上高枝了!”

  周围邻居的窃窃私语声,像无数根针,扎在林蕙兰的身上。

  王建军被捧得脸上有光,最后一丝情面也懒得维持。

  他冲进里屋,将林蕙兰那个破旧的木箱子拖了出来,里面只有几件换洗的旧衣服。

  “拿着你的破烂,滚!”

  “砰”的一声,木箱子被他从门口用力扔了出去,砸在院子的雪地里,箱子扣开了,几件打了补丁的衣服散落一地,像是在嘲笑她这二十年的贫瘠。

  林蕙兰看着雪地里那几件单薄的衣物,又看看屋里那一双双冷漠的眼睛,她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

  她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用一种近乎死寂的眼神,深深地看了一眼王建军,看了一眼王丽。

  然后,她转过身,一步一步,走向院子。

  “妈!”

  儿子王强似乎终于不忍,低低地喊了一声。

  林蕙兰的脚步顿也未顿。

  她走到雪地里,没有去捡那些散落的衣服,而是直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

  “噗通”一声,整个人摔进了厚厚的积雪里。

  冰冷的雪瞬间包裹了她,刺骨的寒意从后背涌上来,却远不及她心里的冷。

  她睁着眼,看着灰蒙蒙的天空,雪花一片片落在她的脸上,融化成冰冷的水,流进眼角。

  那个为了丈夫、为了孩子、为了家庭活了半辈子的林蕙兰,在这一刻,彻底死了。

  周围的邻居吓了一跳,马大嘴更是叫嚷起来:“哎呀,不得了了!

  林蕙兰要寻死啊!”

  王建军脸色一变,怕闹出人命对自己影响不好,骂骂咧咧地想出来拉人。

  张美玲却一把拉住他:“别管她!

  装模作样罢了,冻不死她!

  让她躺着,看她能躺多久!”

  门,“哐当”一声,在林蕙兰眼前关上了,隔绝了屋里那虚假的温暖。

  林蕙兰的眼珠动了动,视线里只剩下漫天飞舞的雪花。

  她的意识渐渐模糊,身体的寒冷和心口的剧痛交织在一起,最后,都化为一片空洞的麻木。

  不知过了多久,夜色降临,家属院的灯火一盏盏熄灭,喧闹归于沉寂。

  林蕙兰就像一具被遗忘的尸体,静静地躺在雪地里。

  直到后半夜,一股钻心的寒意将她冻醒。

  她缓缓地坐起身,身上落了厚厚一层雪,像个雪人。

  她试着动了动手指,已经僵硬得不听使唤。

  她会像一条没人要的野狗,冻死在这个冰冷的雪夜里?

  不。

  她不能死。

  她凭什么要死?

  为了那对狗男女?

  为了那个嫌弃她的白眼狼儿女?

  不值得。

  她挣扎着爬起来,每动一下,骨头都发出咯吱的声响。

  她没有回头再看那扇紧闭的门一眼,只是踉踉跄跄地,朝着家属院角落那个废弃的锅炉房走去。

  锅炉房里堆满了杂物,四处漏风,但至少能挡住漫天的大雪。

  林蕙兰蜷缩在一个冰冷的炉膛角落,用尽全身力气抱住自己。

  饥饿和寒冷像两条毒蛇,啃噬着她的身体。

  但她的脑子,却前所未有的清醒。

  二十年的温良恭俭,换来的是一记耳光和净身出户。

  二十年的含辛茹苦,养出的是一个冷漠的看客和一个嫌贫爱富的仇人。

  她想笑,嘴角却僵硬得扯不动。

  也好。

  这样也好。

  从今天起,她林蕙兰,只为自己活。

  天蒙蒙亮时,林蕙兰从半梦半醒中彻底清醒过来。

  她知道,再待下去,真的会冻死。

  她必须找个活路。

  脑海里闪过一个人的脸。

  刘婶。

  一个住在筒子楼的老邻居,丈夫早逝,一个人拉扯大两个孩子,为人热心,嘴也严实。

  以前林蕙兰没少接济她,给她送过自己做的布鞋,也送过孩子穿小了的衣服。

  林蕙兰扶着墙,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出了锅炉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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