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频 穿越重生 训狗!病美人靠给皇帝戴绿帽续命

  沈清砚深吸一口气,压下胸腔里翻腾的旧怨新怒,抬起头,目光锐利地迎上时笙的视线,语气硬冷:

  “娘娘谬赞。臣奉旨教导太子,自当严格要求,不敢因殿下年幼而稍有懈怠。若言语有所冒犯,也是臣职责所在。”

  他这话,既是回应,也是划清界限,更暗指时笙不该插手教学之事。

  时笙眉梢微挑。

  哦?小古板脾气见长啊。

  看来穿越女那“知己”一刀捅得挺深。

  她也不恼,扶着锦书的手,慢慢踱进殿内。

  她的步伐很慢,带着病人特有的虚浮,踩在光洁的金砖地上,几乎听不见声音,却莫名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她在沈清砚面前几步远处站定,微微抬着下巴。

  尽管需要仰视才能看清他的脸,气势却丝毫不弱:“职责所在自然是好。不过…”

  她顿了顿,目光转向一旁紧张地看着他俩的萧予瑞,声音放缓。

  “太子还小,性子又软,一味严厉恐适得其反。”

  “沈太傅才华惊世,舌绽莲花,连朝堂上的老狐狸都能被你气得跳脚,想必法子多的是,总不至于只会吓唬孩子吧?”

  沈清砚脸色瞬间涨红,不是羞恼,而是纯粹的愤怒。

  他竟被她堵得一时语塞!

  明明满腹经纶,此刻却找不出一句合适的话来反驳——因为她的话,竟然该死的有那么一点道理。

  而且她那种仿佛看穿一切,还带着点怜悯的眼神,比任何恶毒的话语都更让他难堪!

  “臣如何教导太子,是陛下的旨意,是臣的职责!不劳娘娘置喙!”

  他几乎是咬着牙说道,语气硬邦邦的。

  “是么?”时笙微微倾身,靠近了他一些,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慢条斯理地问。

  “那陛下可有旨意,让太傅您…因为一些私人旧怨,就苛待太子,嗯?”

  她的气息极弱,带着病中的微热,拂过沈清砚的耳廓。

  沈清砚如同被烫到一般,猛地后退一步,脸上那丝红晕瞬间蔓延到了耳根,心跳如擂鼓。

  说话就说话,她凑那么近做什么?不知道男女有别吗?

  而且,她……她竟然还敢提及往事?!!

  看着他这副骤然失态,语塞脸红的样子,时笙眼底闪过一丝嘲弄。

  果然,好用的狗,总是记得最初主人的气息。

  哪怕,隔了七年。

  就在这时,一直低着头瑟瑟发抖的萧予瑞,却偷偷地、极快地抬起眼皮,瞄了一眼那个站在太傅面前为自己说话的时笙。

  母后……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的母后,从来不会来看他读书,就算来了,也只会抱怨父皇不来,或者嫌他吵闹,从未这样维护过他。

  虽然母后的样子还是很冷淡,说话也好吓人,连太傅都被说得不敢回嘴……但是……但是……

  小家伙心里,突然涌起一丝极其微弱而陌生的暖流。

  时笙不再理会脸色青白交加的沈清砚,目光转向正襟危坐的小豆丁,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却也不再尖锐:

  “瑞儿,起来。”

  萧予瑞一个激灵,连忙手忙脚乱地站起来,垂着头,小手紧张地揪着衣角。

  时笙看着他,淡淡道:“方才太傅问的那句,你可知,为何北极星能安居其位,而众星甘愿环绕?”

  萧予瑞茫然地抬起头,眼睛里还带着泪花,怯生生地摇头。

  沈清砚也冷眼看着,想听听这位皇后能说出什么高见。

  只见时笙并未直接解释经文,反而问道:

  “你若有一个极其喜欢的玩具,是愿意把它交给一个稳重可靠、能保护好它的人,还是交给一个整日毛毛躁躁、可能随时会把它摔坏的人保管?”

  萧予瑞愣了一下,小声回答:“…交给…可靠的人。”

  “为何?”

  “因为…因为那样玩具就不会坏…”

  “嗯。”时笙微微颔首,“为政亦然。”

  “帝王有德,行事公允,能让天下人安心,能庇护臣民,让他们相信跟随你能过上好日子、保全自身和家族。如此,百姓自然归心,贤臣自然辅佐,如同众星环绕北辰。这并非强迫,而是人心所向。”

  她顿了顿,看着萧予瑞似懂非懂的眼神,声音放缓了些许。

  “背书死记硬背,不解其意,毫无用处。你要先明白,圣人所言的道理,背后关乎的是人心、是得失、是利害。”

  “今日太傅罚你抄写,你便一边抄,一边想想,若你是那北极星,该如何做,才能让周围的星辰心甘情愿地跟着你,而不是砸下来把你撞死。”

  “想明白了,再来回本宫和太傅。”

  一番话,不仅萧予瑞听呆了,连一旁的沈清砚也露出了愕然的神情。

  这……这解释虽非正统释义,甚至带着点功利和冷酷,却异常直白犀利,一针见血。

  尤其最后那句“砸下来把你撞死”,简直是离经叛道,却又莫名地让人无法反驳。

  沈清砚怔怔地看着那个裹在雪白狐裘里的身影,只觉得自己的认知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他自幼苦读圣贤书,讲究的是春风化雨、潜移默化。

  所以他对太子的教导,也是基于此,认为严苛督促、反复诵记,总能将其雕琢成器。

  虽然他对太子的怯懦深感失望和焦躁,却也从未想过另辟蹊径。

  而时笙的话,却像是一把冰冷而锋利的匕首,粗暴地划开了温情脉脉的面纱,露出了底下赤裸裸的权力博弈和人性算计。

  这不对!这有违圣人之教!

  他本能地想反驳,想斥其荒谬。

  可是……心底又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在说——

  她说的,难道没有道理吗?

  为君者,若不得人心,可不就是会被反噬砸死么?

  冬日的阳光恰好在此刻挣脱了云层,透过菱花窗棂,斜斜地照进殿内,在时笙周身勾勒出一圈模糊的光晕——

  她微微抬着下巴,脖颈纤细优雅,侧脸线条精致得不像真人。

  沈清砚的心跳,莫名漏跳了一拍。

  他忽然觉得,她似乎……在发光。

  不是太阳那种温暖耀眼的光,而是像寒夜里最冷冽的那颗星子,孤高清绝,带着拒人千里的冷漠,却又让人无法忽视它的存在。

  好看。

  这个词突兀地闯入沈清砚一贯只装着经史子集的脑海。

  这是一种久违的感觉,让他感到一阵心慌意乱,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他慌忙垂下眼帘,不敢再看,耳根却不受控制地微微发热。

  脑子里乱糟糟的,全是她刚才说的话,和她那双清冷透彻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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