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频 古代言情 什么恶女!我可是他们心中白月光

  冰冷的声音钻进程央宁耳中,像是无声的敲打。

  对方看出了她的破绽。

  认定她是在借刀杀人。

  但正中她下怀。

  毕竟兴趣是一切的开始。

  像谢衡那种以孤傲自居的男人,当真是不好掌控。

  程央宁侧过身,避开冷冰冰的视线,朝他福了福身:“表兄安好。”

  程律书看着谢衡离开的背影,生怕四妹妹被人吓到,轻声安抚她。

  “谢表兄一向如此,以前在府上时便这般,方才兴许想起了幼时,关心一下四妹妹,并无其他恶意。”

  他与谢衡交情不深,谢衡比他大上几个月,如今二十有一。

  程央宁乖巧点头:“多谢兄长,我也记得表兄。”

  周围人群散开,程律书执意要送她回院子。

  “四妹妹若晚上睡不着,让下人煮些安神汤,喝些再休息。”

  如此血腥的画面,连他自己看了都害怕,何况是个胆怯的小姑娘。

  程央宁有些犹豫:“这么晚了,会不会有些打扰她们?”

  程律书怔了下,没想到她会这般说。下人伺候主子天经地义,怎么会怕打扰了下人?

  “我记得四妹妹离开时,身边有位嬷嬷跟着,那嬷嬷可曾在庄子里苛待你?”

  问出这话,他忽然有些后悔。四妹妹连受了伤都是自己包扎的,府中的下人狗眼看人低,她在庄子里应该不好过。

  “庄嬷嬷?”程央宁抿着唇,眼睛又开始泛红,“庄嬷嬷很早之前便掉进枯井里摔死了,我身边没有人伺候……”

  程律书的心脏忽然被人攥紧了般,猛地一疼。

  也就是说,四妹妹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她才刚及笄,能做些什么?

  腰间的手不自然攥紧,伤口崩开,却感觉不到一点疼痛。

  亲妹妹在外面受苦多年,自己却在府中纵容庶妹,宠溺无度。

  程央宁忽然止住脚步,语气关心:“前面便是长乐苑了,我自己知道路,兄长去看看三姐姐吧。三姐姐落了水,又受了惊吓,还要被罚跪祠堂,我担心会出什么事。”

  她又贴心嘱咐道:“父亲正在气头上,兄长记得悄悄地去,别被人发现。”

  程律书抓住她的胳膊,面露心疼之色:“你为何要让我去看她?”

  他是她亲兄长,为何要让他去看别的妹妹?

  她心里不难过吗?

  程央宁仰起头,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兄长以前最疼三姐姐了,不管如今发生了什么,三姐姐依旧是兄长的妹妹。”

  “我知道三姐姐不喜欢我,兄长过去最合适不过,我先回去休息了。”

  程律书静静看了她好一会。

  手缓缓松开。

  是啊,他以前最疼爱瑶儿,只要两人发生争执,他总把错怪在四妹妹身上。

  对四妹妹的讨好永远视而不见,还一脸厌烦的样子,当面扔了她送来的所有东西。

  以至于事到如今,四妹妹不仅不埋怨他,话里话外还在讨好他和瑶儿。

  她明明可以向瑶儿一样娇纵,向他撒娇放纵,索要任何东西。

  如今却乖巧的不成样子。

  *

  程央宁没有回长乐苑,从袖子里抽出一块帕子蒙在脸上。夜深人静,特意寻了个偏僻的角落,翻墙出了伯府。

  径直朝不远处的破宅子走去。

  那座宅子是前朝官员的私宅,原是从他人手里便宜买来的冥宅,用来偷偷养外室,一夜之间府中无一人生还,成了上京有名的凶宅。

  久而久之,即使是府门破旧不堪,窃贼却三过家门而不入,成了周围腌臜事后的埋尸地。

  两个小厮用草席卷着周嬷嬷的尸体,一前一后走着。

  稍年轻点的小厮忍不住抱怨:“大半夜的真是晦气,还要到这种地方来,三小姐也真是的……”

  “闭嘴!还敢议论这种事,你真不想活了?”另一人呵斥他。

  年轻小厮不满:“行了行了,我不说了总成了吧。这地方看起来挺吓人的,咱们别进内院了,在前院找个空地埋起来得了。”

  另一人气喘吁吁,看向一片草地,“得了,就这吧,咱们早埋完早回去。”

  两人正吭哧吭哧挖着坑,忽然,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朝二人靠近,影子在地面上拉的很长。

  周围发出沙沙声。

  年轻小厮吓的瑟瑟发抖,拿着铁锹猛地转过身,身后却空无一人。

  没挖两下,黑影再次袭来。

  小厮吓尿了,朝着尸体磕头。

  “我知道您死的冤,您有冤情去找三小姐算账,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

  另一个小厮拿铁锹敲他后背,忙不迭朝外面跑,“你个怂货,还不跑!”

  “啊,你等等我……”年轻小厮连爬带滚追上前面人。

  两人离开后,程央宁从树上跳下来,蹲在尸体旁,面无表情地拂开草席。

  握住刀柄,用力一拔。

  “噗嗤”一声轻响,鲜血又涌出少许。

  程央宁没看尸体,不急不慢地用粗布衣裳擦拭匕首,直到刀身没了血迹,才站起身离开。

  她不喜欢留下任何把柄。

  想杀人,但又不喜欢见血。

  长公主的赏花宴她也不是非去不可,只是缺个理由解决祸患。

  周嬷嬷对于她来说,既是继续折辱孟婉君的突破口,同时又是留在身边的最大隐患。

  她向来不喜欢把隐患放在身边,只有周嬷嬷彻底消失了,她才能坐稳这个位置。

  在庄子里时,陪伴在她身边的庄嬷嬷是个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不仅整日折辱她,还动辄打骂。

  一场大雨,她将人推入枯井。

  不见一滴血迹。

  悄无声息地死去。

  事后报官,官兵来查,也只是判定意外失足落井而已,与她扯不上半点关系。

  天色已黑不见底,程央宁往长乐苑赶。果不其然,院子里空无一人,只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人坐在石凳上,静的出奇,廊下烛光一片明亮,落在那张冷硬的面容上。

  程央宁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惊愕与茫然,眼神清澈无辜:“表哥怎么会在我院子里?”

  她踱步过去,小心翼翼落座在一旁,一脸谨慎:“表兄是来看我的新院子的吗?”

  谢衡打量着她,视线带着探究,想要将人看穿。

  “现在不怕我了?”

  程央宁想起什么,摇了摇头:“表兄不拿刀吓我,我便不会怕表兄。”

  谢衡的指尖落在石桌上,一下又一下敲着,毫无规律,听得人心里发慌。

  程央宁略有些不解:“天色已晚,表兄怎么不回去休息?”

  谢衡朝她伸手:“匕首。”

  程央宁眨眨眼,不舍地从袖子里拿出匕首,却没有放在他手里。

  “我在书房捡到的,很喜欢,表兄能不能把它送给我?”

  她眼里带着少女对美好事物的纯粹向往,显得格外真实动人。

  谢衡的视线落在那把熟悉的匕首上,声音里带着一丝玩味的冰冷。

  “它太过锋利,不适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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