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频 都市言情 开局律所开除?我反手考进检察院

  张海峰的办公室里,空气是凝滞的。

  门板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音,只剩下老旧空调机单调的嗡鸣。

  张海峰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没有看江城,也没有看他递过来的那份薄薄的报告。

  他只是静静地注视着这个年轻人。

  这个在面试时让他印象深刻,又在履历上让他心生警惕的年轻人。

  江城将报告放在桌角,推了过去。

  动作平稳,没有一丝多余的颤抖。

  他站得笔直,像一杆即将刺破苍穹的标枪。

  张海峰终于收回了目光,拿起了那份报告。

  《关于王虎盗窃案申请补充侦查的报告》。

  标题就让他眉头一挑。

  一个新人,第一天,接手一个积压的垃圾案子,不写起诉意见书,反而要补充侦查?

  这是无知,还是挑衅?

  他翻开报告,视线顺着文字往下移动。

  办公室里只有纸张翻动的沙沙声。

  张海峰看得很快,但当他的视线触及“蛛丝”两个字时,猛地停住了。

  他抬起头,眼神锐利如刀,直刺江城。

  “蛛丝?”

  “现场勘验照片,窗框插销的右下角。”江城的声音没有起伏,“一根完整的蛛丝。如果嫌疑人撬动插销,物理上它不可能保持完整。”

  张海峰没有说话。

  他将报告翻了回去,又拿起卷宗,找出那张被江城反复研究过的照片。

  办公室里没有放大镜。

  他只能凑近了,眯起眼,对着灯光,反复审看那个被江城在报告里标注出来的区域。

  那个几乎被阴影吞没的角落。

  许久。

  他把照片放下,身体向后靠进宽大的椅子里,发出沉闷的嘎吱声。

  “李伟给你的案子。”

  这不是一个问题。

  “是。”江城回答。

  “你越过他,直接把报告给我。你想过后果吗?”

  “我想过。”江城平静地回应,“这份报告如果交给他,它的唯一去向是碎纸机。”

  张海峰的嘴角,逸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旋即消失。

  “你这是在指控你的同事玩忽职守。”

  “我只对案件事实负责。”

  “你也在指控公安机关的现场勘验草率马虎。”

  “我只相信证据形成的逻辑闭环。”

  空气再次陷入沉默。

  张海峰十指交叉,放在桌上,一下一下地轻轻敲击着桌面。

  每一次敲击,都像是在叩问着江城的内心。

  这个年轻人,冷静得可怕。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踩在程序的边界上,滴水不漏。

  他不攻击任何人,他只攻击案卷本身。

  这才是最高明的武器。

  “一个简单的盗窃案,你把它搞得这么复杂。就算你说的是对的,撬开了又怎么样?不过是证明嫌疑人撒了谎,多加一个伪证的情节。值得吗?”张海aho峰问。

  “值得。”江城推了推眼镜,“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来掩盖。当一个案件的基础事实是谎言时,整个案件的性质,就值得重新审视。”

  张海峰盯着他,终于,他拿起了笔,拧开笔帽。

  在报告的末尾,他写下两个字。

  同意。

  然后是他的签名,龙飞凤舞。

  “我给你三天时间。”张海峰把报告推了回去,“我要看到结果。如果你的判断是错的,这份报告,就是你的辞职报告。”

  他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个内线。

  “老王,备车。去市看守所。”

  他顿了顿,看了一眼江城。

  “另外,通知法警队,助理检察员江城,要提审一名在押嫌疑人。让他办手续。”

  电话挂断。

  张海峰挥了挥手,示意江城可以出去了。

  江城拿起报告,转身,开门。

  门开的一瞬间,公诉一处大办公室里所有的视线,像被磁石吸引的铁屑,瞬间聚焦过来。

  死寂。

  李伟端着茶缸,僵在原地,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转为铁青。

  其他人则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江城没有理会这些目光。

  他径直走回自己的角落,将报告放进公文包,然后拿起外套,转身就走。

  从头到尾,没有跟任何人有一次眼神交流。

  当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时,办公室里压抑的气氛才轰然炸开。

  “他……他居然真的越级了?”

  “处长不仅没骂他,还批了他的报告?”

  “我刚才好像听到处长给车队打电话了,要去……看守所?”

  所有人的视线,最后都落在了李伟身上。

  那是一种混杂着同情、嘲讽和幸灾乐祸的复杂眼神。

  李伟的嘴唇哆嗦着,手里的搪瓷缸“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滚烫的茶水溅了一地。

  他感觉自己的脸,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反复抽打。

  火辣辣地疼。

  ……

  江城市看守所。

  冰冷的铁门,高耸的电网,将这里与外面的世界切割成两个时空。

  审讯室里,只有一张桌子,三把椅子,墙壁是隔音的软包。

  空气中飘着一股消毒水和铁锈混合的冰冷味道。

  江城坐在主审位上,面前只放着一个笔记本和一支笔。

  他没有带卷宗。

  所有细节,早已刻在他的脑子里。

  铁门上的小窗被打开,很快,伴随着一阵脚镣拖地的哗啦声,王虎被两名法警带了进来。

  他剃着光头,穿着蓝白相间的囚服,脸上带着一股不在乎的痞气。

  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看守所就跟自己家一样熟悉。

  他看到审讯桌后只坐着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文质彬彬,看着比自己还小几岁,心里的那点紧张顿时烟消云散。

  又是个来走过场的新人。

  “姓名。”江城开口,声音平淡。

  “王虎。”

  “年龄。”

  “二十三。”

  “知道为什么找你来吗?”

  “知道,不就是偷东西那事儿嘛。”王虎靠在椅子上,一副懒散的样子,“我都认了,该怎么判就怎么判,赶紧的吧,别浪费时间。”

  江-城没有理会他的态度。

  “把你作案的经过,再详细说一遍。”

  王虎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还是把那套背得滚瓜烂熟的供词又重复了一遍。

  爬煤气管道,撬卫生间窗户,进屋,翻床头柜,拿钱和首饰,原路返回。

  他说得流利顺畅,就像在背诵一篇课文。

  江城静静地听着,手指在笔记本上轻轻敲击,没有记录一个字。

  等王虎说完,江城才抬起头。

  “你爬的是哪一侧的煤气管道?”

  王虎愣了一下。

  “……就,就西边那个。”

  “管道是铁的还是塑料的?上面有油漆吗?什么颜色?”

  “铁的吧……黑的……”王虎的眼神开始躲闪。

  “你用什么撬的窗户?”

  “螺丝刀啊,供词里不是写了吗?”

  “螺丝刀是什么样的?一字的还是十字的?多长?手柄是红的还是黄的?”

  一连串的问题,像密集的子弹,不停地射向王虎。

  他的额头开始冒汗,背好的剧本里,可没有这些东西。

  “我……我记不清了!都过去那么久了!”他开始烦躁起来。

  江城身体微微前倾,整个人的气场陡然一变。

  刚才的温和消失不见,取而代代的是一种如冰山般的压迫感。

  他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张照片,推到王虎面前。

  正是那张窗户的特写。

  “看看这个。”

  王虎低头看了一眼,“不就那窗户吗?”

  江城的手指,精准地点在了照片上那个模糊的白点上。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敲在王虎的心上。

  “这是什么?”

  “不知道,一个白点?”王虎心虚地回答。

  “这是蛛丝。”江城一字一顿,“一根完整的蛛丝。今天上午,我们的人已经去现场复勘过了,它还在那里。”

  他撒了谎。

  但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王虎,你告诉我,你是怎么在撬开窗户的同时,还能让一根蛛丝完好无损的?”

  “你是会缩骨功,还是会穿墙术?”

  王虎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死死盯着那张照片,仿佛想从上面看出花来。

  冷汗,顺着他的额角,一颗一颗地往下掉。

  江城的声音再次响起,像来自地狱的审判。

  “你根本没进过那栋别墅。你只是一个替罪羊。有人给了你钱,给了你一份完美的剧本,让你来顶罪。”

  他看着王虎的眼睛,缓缓说出一个数字。

  “五千块,对吗?”

  王虎的身体猛地一颤,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骨头,瘫软在椅子上。

  防线,彻底崩溃。

  他张了张嘴,发出嘶哑的声音。

  “我说……我全都说……”

  “不是我干的,是有人花钱让我顶罪!”

  江城目光冰冷,追问。

  “谁?”

  王虎哆哆嗦嗦地开口。

  “我不认识他……只知道他让我有事,可以去一个地方找人……”

  “什么地方?”

  “天正……天正律师事务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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