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频 现代言情 离婚冷静期,直男老公突然开窍了

  陈佳怡没应声,只点点头,把包搁在沙发一角,走过去坐下。

  桌上的菜色是老样子,三菜一汤,荤素搭配,营养均衡。

  平时两人下班都不早,尤其陈佳怡常临时加班,多数时候是请阿姨提前来做,偶尔婆婆也会送来几道家常菜。

  若周景澄提前到家,便会自己下厨,规规矩矩,从不出错。

  结婚前,陈佳怡的晚餐大多是外卖,或随便弄点快手菜,甚至累极了直接不吃。

  对比之下,现在的生活无疑更好,只是……似乎总少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估计是糖醋汁里糖放少了,甜度不够。

  “怎么突然想起去看那颗痣了?”她夹了根青菜,语气听起来随意,筷子尖却无意识地在米饭上顿了顿。

  周景澄正低头舀汤,动作一丝不苟:

  “你以前提过,说手掌痣摩擦多,有风险,最好早点处理。”

  他把汤碗稳稳放到她手边,又习惯性地替她夹了一筷子排骨,

  “多吃点。”

  “我有手,自己来。”

  陈佳怡近乎刻意地把那块排骨拨回碟子里,抬眼挑眉,目光里带着审视,

  “我三年前随口一提,你怎么现在才想起来?”

  周景澄被她这话噎得一怔,随即认真解释,

  “今天早上擦手时又瞧见了,想起你的话,觉得不能拖了。”

  “我也没想到,正好挂到你的号。”

  陈佳怡没接这话,只低头继续吃饭。

  周景澄看着她微愠的侧脸,心底竟升起一种古怪的满足感,她的情绪波动,是因他而起。

  但他旋即按下这点不合时宜的涟漪。

  他比她大八岁,人生轨迹已过半程,沉稳乃至刻板是烙在骨子里的东西。

  而她正值盛年,明媚鲜活得像清晨带着露珠的花枝。

  他能拥有她,已是侥幸,私下有时都觉得自己是“老牛吃嫩草”,哪还敢真的过火,生怕一不小心就惹毛了她,被她彻底晾在一边。

  “那到底切不切?”她再度发问,像在门诊追问病人。

  “你觉得呢?”他小心翼翼地,把问题抛了回去。

  “问我干嘛?痣长在你手上。”

  陈佳怡莫名烦躁,觉得这一天都快被这颗痣绑架了.

  早上门诊看它,中午同事八卦它,晚上饭桌上还得讨论它。

  “门诊时说好了,要回家问老婆的意见。”周景澄察觉气氛又僵了,急忙低下头,往嘴里扒饭。

  “我在门诊已经说得很清楚,这颗痣有潜在风险,建议预防性切除。”她放下筷子,语气淡而硬,随后推开椅子站起身,

  “我吃好了。”

  周景澄洗好碗,收拾完厨房走出来时,看到陈佳怡趴在沙发上,光着的脚丫在空中微微晃着,正专注地盯着手机屏幕看短剧。

  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明明灭灭。

  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和医院里那个冷静干练的陈医生判若两人。

  周景澄靠在门框上,默不作声地看着她一会儿笑一会儿皱眉。

  他不是没问过,为什么看这些东西时会一边笑一边微微皱眉。

  陈佳怡当时头也不抬地答:这叫姨母笑。

  可他记忆里的姨母笑起来不是这样的。

  “明天周六,还加班吗?”周景澄开口,声音不高,带着他惯常的、淡淡的语调。

  陈佳怡有时会产生一种错觉,他这语气不像丈夫,倒像她小时候父亲问她“明天要上新概念英语补习班吗?”一样。

  她不知道的是,周景澄偶尔也觉得,自己像是养了个女儿。

  还是个有点稀里糊涂的女儿,会忘了带钥匙,能穿着拖鞋就下楼丢垃圾。

  没有他在后面悄无声息地拾遗补缺,陈医生在医院那般无懈可击的专业形象,恐怕要大打折扣。

  “不加。”

  她扯过沙发上的薄毯盖住腿,眼睛没离开屏幕,心里正吐槽着短剧男主那弱不禁风的小鸡仔身材,顺口回了句,

  “有什么安排?”

  “没安排。”他答得简短,转身走向浴室,

  “我去洗澡。”

  浴室的门轻响关上,很快,淅淅沥沥的水流声传了出来。

  陈佳怡盯着手机屏幕,短剧里的男女主角正在激烈争吵。

  她手指滑动点开下一集,却发现自己根本看不进去。

  三年了。

  几乎每个周五晚上,周景澄都会雷打不动地问一句:“明天加班吗?”

  刚结婚那会儿,她曾天真地以为这是丈夫的体贴,是怕她工作太累。

  后来才渐渐明白,

  不是。

  第一次她说“不加班,但大姨妈来了”,他愣在原地足足三分钟,没听说她有什么姨妈在本市。

  等她红着脸解释清楚“大姨妈”的特殊含义后,两个人对着尴尬了半天。

  第二次她再说“大姨妈”,他沉默地点点头,转身就去日历上标了个醒目的红圈。

  第三次,他已经开始自己推算日期,提前规划。

  现在,她的生理期成了他日程表上一个需要严格规避的特殊项目。

  而她自己,似乎也彻底成了他“丈夫”这项职务里,一个需要定期维护,精准执行的重点项目。

  想到这里,陈佳怡忍不住把发烫的脸深深埋进冰凉的沙发抱枕里。

  浴室的水声停了。

  周景澄裹着浴袍走出来,发梢还在滴水,浴袍领口松垮,露出清晰的锁骨和带着未干水汽的胸膛。

  他擦头发的动作顿了顿,目光沉甸甸地落在沙发里那团身影上。

  没等陈佳怡反应过来,他已弯腰,将她连人带毯子一把捞起,打横抱进怀里。

  走进卧室。

  “周景澄!”

  温热的气息混合着他身上清冽的沐浴露香气,不由分说地笼罩下来。

  是和她身上一样的味道,此刻却带着一种侵略性的占有欲。

  周景澄低低笑了声,手臂稳稳托住她。

  温热的唇压下来,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与白天的冷静自持判若两人。

  意识开始漂浮,像沉入温暖的海水。

  视觉失效了。

  灯光被眼皮滤成一片模糊的暖红。

  听觉变得敏锐。

  他近在咫尺的、比平时粗重些的呼吸声,织物摩擦的窸窣,

  还有她自己喉咙里溢出的、那声陌生的、细碎的回响。

  触觉被无限放大。

  他掌心滚烫的温度,透过薄薄的睡衣料子,烙在腰间的皮肤上。

  微凉的指尖探入衣摆,所过之处,激起一层细密的战栗。

  她下意识地蜷缩脚趾,指尖死死攥紧了身下的床单,像是要抓住一点现实的依托,却在下一个浪潮般的吻里彻底失守。

  记忆的碎片不合时宜地闪回。

  是白天门诊时,他搭在衬衫纽扣上、骨节分明的手。

  是他说“回去和老婆商量”时,那一本正经的讨厌模样。

  是无数个夜晚,这具身体带来的、让她既沉溺又恼怒的、熟悉的战栗。

  “明天不加班。”

  他哑声在她耳边重复,像一句咒语,也像一个宣判。

  恨意和渴望交织成一张网。

  恨他总能如此轻易地搅乱一池静水。

  更恨自己身体那不受控制的、诚实的反应。

  眼尾一点点无法控制地泛红、湿润,泄露了所有倔强伪装下的底牌。

  世界缩小到只剩感官的洪流。

  时间失去了刻度。

  只剩下温度、气息、和彼此心跳的轰鸣。

  .oOOo.oOOo......

  不知过了多久,潮水退去。

  意识重新粘合回归身体时,一种深切的疲惫感席卷而来。

  周景澄已经起身,收拾掉散落的纸巾,妥善处理掉用过的安全套,若场面过于狼藉,甚至会一言不发地换掉整床床单。

  最后,他伸出手,将她揽进那个已然变得规整、却依旧残留着体温的怀抱里。

  拥抱规整得像一个标准的程序框。

  安全,稳定,却感受不到心跳的失序。

  陈佳怡闭上眼,将自己放逐到意识的边缘。

  结婚三年,周五的夜晚成了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加班。

  周末不加班,那么周五晚上就必须“加班”。

  她成了他日程表里,一个需要定期执行、并确保良好反馈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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