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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冲喜王妃带球跑 江予一 2361 2025-10-21 02:04

  睿亲王府就在皇城脚下,旁边紧挨着气势恢宏的大长公主府。

  王府占地极广,朱甍碧瓦,层台累榭,堪比小型的皇宫,处处彰显着景行帝对这个表弟的爱宠。

  德福先下车,躬身道,“宁小姐,咱们到了。”

  “嗯。”宁姮应了声,搭着他的手下了车。

  睿亲王府的下人显然比平阳侯府的规矩多了,见到客人,皆是垂首敛目,行礼无声。

  德福引着宁姮穿过游廊,走向府邸深处的花园。

  春日暖阳,碧波荡漾,湖心一座精巧的亭子被垂柳半掩。

  亭中,一人身着月白常服,外罩一件银狐轻裘,墨发半披,他背对着这边,身形清瘦,正低头在琴弦上拨动。

  远远看过去,那简直是一幅绝佳的美人抚琴图,病弱却难掩其风骨。

  无人注意到,宁姮的眼里多了些兴味。

  有其母必有其女,宁骄自诩是个老实但来者不拒的风流女子,宁姮跟着她这么多年,耳濡目染,也学到了点精髓。

  那就是好色。

  好色乃人之常情,人活短短一世,贪财好色总要占一样。

  她喜欢一切赏心悦目的东西,无论男女。

  就连家里那头任劳任怨的老黄牛,在她看来那也是风韵犹存,颇具田园野趣。

  宁姮自己也能快乐,所以对成不成婚无所谓,但要是对方长得足够帅,给孩子找个帅爹也不错。

  这样以后万一吵架了,看着对方那张惊为天人的俊脸,她大概也就不忍心把对方整死了。

  嗯,这位睿亲王,长得倒很是符合她的审美。

  “王爷……”德福正打算上前通报,宁姮却抬手轻轻制止了他。

  “我自己过去就行了。”

  她放轻脚步走近湖心亭,并未打扰,只倚在亭柱旁,安静地听着。

  一曲毕,余音袅袅。

  宁姮抬手,轻轻鼓掌,“高山流水,难遇知音。”

  陆云珏闻声回头,苍白面容上露出一抹浅淡的微笑,如同冰雪初融,“薛小姐,请坐。”

  “叫我宁姮就好。”宁姮从善如流地走进亭子,在他对面坐下。

  近看,这位睿亲王更是眉若远山含黛,目似秋水横波,唇色淡白,平添几分破碎之感,简直是为她量身打造的病美人类型。

  宁姮开门见山,“你知道我曾经嫁过人,如今还怀着别人的孩子吗?”

  虽然没相过亲,但按她娘宁骄的理论,相亲也得互相坦诚,看对眼才行。

  陆云珏似乎没料到她会如此直接,微怔一下,“那你可知,我心脉已绝,哪怕侥幸活过今年,也时日无多?”

  他轻笑道:“其实咱们半斤八两。”

  这倒是。

  宁姮支着下颌,“先告诉你,我不会侍奉夫君什么的,每日必定睡到日上三竿再起床。”

  “你若不能接受,咱们也不浪费时间。”

  什么晨昏定省,伺候公婆,虽然公公什么的早就被婆母踹了,但她想到这些家长里短就头疼。

  陆云珏被她这话逗得低低咳嗽了两声,白皙俊脸略有血色充盈,“当然没问题。”他顿了顿,补充道,“因为那时候……我可能也还没醒。”

  宁姮眼睛微亮,很好,她喜欢他的幽默感以及这同步的作息。

  “我养了只猫儿,长得稍微有点胖,你府中有空地方吗?譬如竹林什么的,它平时就爱上蹿下跳。”

  陆云珏道:“有,后院有一大片竹林,清幽雅致。”

  如此看来,这门婚事倒还不错。

  “手给我。”她忽然道。

  陆云珏虽有些疑惑,但仍依言伸到她面前。

  那截手腕极其消瘦,哪怕还披着裘,指尖手腕也凉得吓人,仿佛刚从冰窖里捞出来一般。

  宁姮三根手指搭上他的脉搏,神色专注起来。

  指尖传来的脉象沉细微弱,时有时无,果然和他自己说的差不多,元气枯竭,心脉孱弱至极。

  确是一副油尽灯枯、命不久矣的迹象。

  宁姮不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如果没遇上自己,恐怕华佗在世也救他不活。

  不过嘛,看在对方长得如此合她眼缘,并且很可能成为她未来睡觉搭档的份上……

  “我给你扎两针吧。”

  ……

  正对湖心亭,一座临水的二层阁楼内。

  好几双眼睛暗中观察着这“相亲”现场。

  一位老嬷嬷忧心忡忡,低声道:“殿下,真的让王爷娶这位吗?”

  “那原先的薛二姑娘好歹曾是九公主的伴读,在京中也颇有才名……”

  “薛婉?”大长公主轻嗤,“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山鸡,也配得上我的瑾儿?”

  虽然她也不是很满意宁姮的出身和经历,但两害相权取其轻,比起那什么假千金,还是寡妇更胜一筹。

  老嬷嬷十分多愁善感,用帕子拭了拭泪,“若真如慧通大师所言,冲喜有用,能让王爷的病好转,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大长公主拧眉,“但愿吧。”

  如果不是涉及到自己唯一的儿子,她这等身份,根本不会信这些玄乎其玄的冲喜之说。

  “这个时辰,王爷的药应该快熬好了,奴婢去瞧瞧。”老嬷嬷说着,便欲转身下楼。

  可还没走几步,她突然脚步一顿,呼吸变得极为急促,一只手死死捂住胸口,另一只手徒劳地向前抓去,随即整个人软软地瘫倒在地,身体因剧烈的痛苦而蜷缩起来。

  “刘嬷嬷!”

  “嬷嬷,你怎么了?”

  绣楼内顿时慌乱起来。

  大长公主脸色骤变,疾步上前蹲下,“嬷嬷你怎么了?”她抬头厉声道:“来人,快传太医!”

  贴身侍女慌忙回禀:“殿下,近日太后凤体抱恙,太医院多数的太医都去了慈宁宫侍疾,还有几位是专门侍奉陛下的,坚决不能动……若是为了一个嬷嬷去宫里要人,恐怕……”

  恐怕会惹来非议,甚至被御史参奏。

  大长公主何尝不知这个道理,但刘嬷嬷是她的奶娘,自小将她带大,绝非寻常仆役。

  “一群废物!宫里没有太医,就去外面找,把京城最好的大夫都给本宫找过来!”

  “是,奴才立马去!”下人连滚带爬地冲了出去。

  刘嬷嬷被暂时转移到了附近的暖阁软榻上。

  不多时,几个被“请”来的京城名医围着嬷嬷,又是掐人中,又是诊脉,下针地下针,商议着喂药地喂药,但忙活了半天,半点作用都没有。

  刘嬷嬷反而面色逐渐变得青紫,胸痛剧烈,出的气多进的气少,眼看就要不行了。

  “如何?到底怎么回事,可有良方?”大长公主急得眼眶发红,威势迫人。

  面对大长公主的滔天威势,几个大夫瑟瑟发抖,跪倒在地。

  “回殿下……嬷嬷这个症状凶险异常……老夫学艺不精,实在……实在无力回天啊……”

  “一群废物!本宫亲自去宫里找太医!”大长公主说着就要起身。

  “我试试吧。”

  一道清冷平静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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