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沈初雪愣住了。
她下意识往左看了看，又往右看了看，确认对方没有认错人。
她指了指自己：“你说……我？”
助理微微一笑，确认道：“是的，凌总找您。”
什么？凌夜寒找她？
空气瞬间像被扔进油锅的水珠，“滋”地一声炸开。
整个部门的空气顿时凝固了一拍，然后迅速升温。
坐在周围的同事个个竖起耳朵，不动声色地偷听，眼神全都飞快地朝她扫来。
“果然有情况！”同事们拼命压低声音，还是忍不住兴奋地说。
“不是吧，凌总亲自点名？”
有人惊呼：“天哪，沈初雪这是走哪门运啊？”
“昨天才刚被凌总英雄救美，今天就正大光明进总裁办了？”还有人瞪大眼睛，“该不会真是传说中的一夜情？”
“哎哎哎，说话小心点，被凌总听到你不想混了？”有人打了个激灵，赶紧压低音量。
沈初雪站起身，脑袋微微发懵。
她现在无心去管同事们的闲言碎语，心里头只有一个念头：
她是沈氏集团在凌氏集团卧底这件事，该不会暴露了吧！
否则凌夜寒干嘛要来找她！
万一真的暴露了，她岂不是就不能帮她爸爸沈富贵打击凌氏集团？
四舍五入，他们家不就要破产，她就要无家可归了？
沈初雪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咽了咽口水，冲助理点了点头：“好的。”
沈初雪在助理的带领下乘坐电梯，缓缓上升至顶层——凌氏集团的心脏地带。
电梯“叮”地一声打开，光线骤然暗了下来。
她抬眼看去，顶层走廊安静得出奇，地毯绵软，连高跟鞋都发不出声响。
尽头那扇深色实木门孤零零地立着，像一只沉睡的野兽，令人不寒而栗。
“凌总在里面。”助理把她领到门口，微微躬身，“你自己敲门进去吧。”
说完，助理像逃命一样快步离开，仿佛身后那扇门会突然吃人。
沈初雪：“……”
他什么眼神？怎么搞得像是送她上断头台？！
她哼了一声，眼神一抬，给自己打气：
怕什么？她好歹也是沈氏集团的千金小姐，从小在董事长办公室里撒欢长大的。
别说总裁办公室了，她2岁的时候连董事会会议桌都尿过！
她抬起手，敲门。
“进。”里面传来一声低沉的回应，语调冷得像冰。
沈初雪深吸一口气，拧开门把手推门而入。
室内窗帘拉得死死的，光线压抑，空气冷得像冰箱。
她刚踏进去，便有种被蛇盯上的错觉，汗毛都竖了起来。
“凌总？我是营销部的实习生，沈初雪。”她声音不大，却努力让语调保持平稳。
此时，正对着落地窗的总裁椅缓缓转了过来。
凌夜寒倚在椅背上，黑西装笔挺，五官如雕刻一般深刻，却冷得没有人气。
这人，该不会是电冰箱成精吧？
凌夜寒的眼神轻飘飘地扫过来，仿佛能看穿人心。
——其实并没有，他压根不知道沈初雪此刻的胡思路想。
“关门。”他淡淡吩咐。
“好的。”沈初雪下意识应了声，把门合上。
然后，她站在地毯中央，垂着脑袋，像个即将被审判的犯人。
凌夜寒修长的手指交叠，眼神依旧冰冷。
“我找你来，”他开口，语气不急不缓，“只想听实话。”
沈初雪心里一紧。
“你如果说谎，我想……你应该知道后果。”
——！！！
完了完了，一定是身份暴露了！
他会把她丢到海里喂鱼？
还是要把她关进电冰箱里冻死？
这个变态，该不会虐人的手段也变态吧？
她的脑海瞬间演完了三百集职场生存剧。
她不动声色，内心却在滴汗。
“凌总，我……”她刚想开口，就被他一个眼神压了下去。
就在她绷紧神经、几乎做好要报警的心理准备时，凌夜寒忽然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他用一种非常不合逻辑的语气问：“沈初雪，你有什么心愿吗？”
沈初雪：“？”
她大脑宕机了一秒，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下意识倒吸一口凉气。
不是吧，他这是想“处决”她前，来个“死前的最后一个愿望”？
她斟酌着语气，小心翼翼地开口：“凌总，您的意思是……”
“如果你有什么特别不甘心的、未了的心愿，我可以帮你完成。”
凌夜寒微垂着眼帘，指腹轻轻摩挲着拇指关节。
他在思索——
民间传说中，那些缠人不放、夜夜入梦的女鬼，大多是有冤未伸、有事未了。
与其瞎猜，不如索性直问，看她到底想要什么。
虽然她不是女鬼，但她在他的梦里，已经阴魂不散到让他严重睡眠障碍。
必须得解决这个问题。
越快越好。
但沈初雪不懂他那层逻辑。她只能一步步试探这个阎王爷的意思。
她眼珠一转，忽然灵机一动，想起凌夜寒最变态的地方——不和人接触，特别是女人。
“凌总，其实我进公司……”她抿了抿唇，眼神柔得像月光，“就是因为非常崇拜您。”
凌夜寒眉头一皱，没说话。
“所以，我的心愿其实很简单。”她低头，声音几乎细若蚊鸣，“能不能……和您握个手？”
空气，安静了足足三秒。
凌夜寒瞳孔微动，看向她的手指——
纤细，白嫩，修剪整齐的指甲泛着淡粉。
但他忽然有点呼吸不畅。
她果然在觊觎他！
这个女人就是对他不怀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