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频 现代言情 呀!高岭之花怎么被她撩成变态了

  “姜家?”

  令年有些懵。

  裴疏言解释道:“就是你父亲太太的娘家。”

  豪门子弟,大多早婚早育。

  尤其是令年这样身份不尴不尬的私生女。

  以她的身世,越是早婚,越是能挑到合意、或者说资产丰厚的丈夫。

  毕竟她现在年轻,又寄养在裴家。

  尚还能卖卖皮相,用跟裴疏言的交情换别人高看她一眼。

  一旦年纪大了,裴疏言不好再留着她。

  又或者陈家那对双胞胎到了岁数,掌了权,她也就从陈家的小姐,变成:“哦,外面那个啊,家里早不管她了。”

  阶级滑落是必定的,说不定到时候连遗产跟抚养费都捞不到。

  裴疏言总不可能一辈子养着她吧……

  可万一呢?

  令年忍不住咬唇,窥他:“你怎么想?”

  “我么?”

  裴疏言淡笑:“姜家其实不错,他们家在官在商都有人脉,单论国内,权势比我只高不低,尤其是你这一代,有一个……”

  “我问的是你怎么想。”

  令年打断他:“我不想听你那些模棱两可公事公办的话,也懒得听你夸别人。”

  反正在裴疏言口中,谁都是‘别人家的好孩子’。

  就她是个捣蛋精。

  裴疏言笑觑她,他今天真是奇怪了,好像这些年的笑容都聚集在这个夜晚,尽数呈现给了她。

  或许是真喝醉了。

  “齐大非偶,我怕日后出了事,你管不住人家。”

  他说的是实话。

  “上嫁吞针。”

  令年也挤出笑:“不就是在外边玩得花嘛,大家都这样,大不了我忍一忍。”

  裴疏言只觉得她在说胡话。

  令年一向娇纵惯了。

  前些日子,他不过是不许她喝奶茶,她都能缠着他闹,又是冷战又是哭,逼得他不得不让步。

  这样的性子,见着丈夫出轨,怎么可能忍气吞声。

  说不定三言两语就得跟人吵起架来……

  这地界打老婆又不犯法。

  裴疏言皱眉。

  他俯下身,尽量平视着她,降低压迫感。

  “令年,我手下有几个合适的人选。”

  裴疏言斟酌般说:“人品我考察过,觉得很不错,也是在国外读书回来,跟你有着不少共同话题。”

  “听你这么说,倒是十全十美了?”

  令年才不信。

  豪门圈婚恋范围很小,真有这么好的人选,哪里轮得到她。

  “十全十美算不上。”

  裴疏言说:“我选的人,在家世上自然不如姜家,但也是清白人家,小中产,父母都是体面人,你拿捏得住。”

  既然要嫁,不如嫁他手底下的人。

  一来方便他过去探望。

  二来,那些人能拿到的资源都被他紧紧捏在手里。为着这些,他们婚后都得把令年给供起来,哄着捧着,也免得她受人欺负。

  而且小中产妥协性强。

  要脸,也怕事。

  夫妻俩再怎么闹,最多也就是离婚了事。

  不会像高阶层男性那样,将妻子当做家具,在外头肆无忌惮地寻欢作乐,更不敢像底层黄毛,用拳打脚踢来威胁拿捏老婆,挟天子以令诸侯,要以此逼老婆背后娘家大出血。

  这话张姨早上也说过,令年听着觉得挺有道理。

  但听到裴疏言提起。

  令年却脸色煞白。

  她知道裴疏言的个性。

  一件事能让他说出口,必然是早早琢磨过千回百回。

  “你就这么烦我,要把我嫁出去吗?”

  令年又落了泪,裴疏言想去拿纸巾,却被她拽住袖子。

  她不敢问他是不是交女朋友了。

  裴疏言很注重隐私,他肯定不喜欢她打听这些,他们的关系也没有亲到能让她对着他肆无忌惮地开口。

  她怕他怀疑她别有用心。

  左思右想。

  令年只得半真半假地含着泪:“你也不要我了吗?”

  这话说的可怜。

  她的身世也是可怜的。

  裴疏言不好再端着架子,哄她:“怎么会,只是今晚听你爸爸说起这件事,又碰巧见到你等在这,话赶话……”

  令年不听,她故意拿着他的袖子擦脸。

  欺负他有洁癖。

  裴疏言只好顺着她:“对不起,我喝醉了,令年小姐最大方了,你原谅我吧。”

  他一向端着架子,脸上表情很少,常常一副高岭之花生人勿近的模样。

  如今第一次对着女孩子低头……

  倒还算有效。

  最起码令年很吃这一套。

  见他低了头朝她道歉,想笑,又偏偏抿唇忍着,手指揪着他的衣袖,抚着上边的折痕玩。

  “不要谈这些了,我还小呢,早婚有什么好的。”

  她皱了皱鼻子:“我才二十一呢,结了婚,他们肯定要催生了。”

  上嫁。

  她要靠生孩子霸着丈夫,好换取更多资产。

  下嫁。

  男方肯定想用孩子绑住她,免得她哪天挑剔丈夫直接提离婚。

  婚姻是生意,孩子是项目,青春跟家世是筹码,就连裴疏言,也是她自抬身价的阶梯。

  现实得恐怖。

  令年觉得害怕,面上却偏要笑:“生完一胎生二胎,到时候什么都做不了了,我还是喜欢现在的日子,更自在。”

  孩子气的话。

  若放在平时,裴疏言少不得要说教。

  但现在,裴疏言难得有几分赞同:“是还小。”

  他端详着令年的脸。

  饱满的小鹅蛋脸,上边挂着点泪痕。

  在国外她爱跟风美黑,回国又天天躲在屋里捂得发白。杏仁似的圆圆眼,眸子被水洗过,琥珀般的剔透,看人时眼尾微垂,倔强地抿着唇,朝他笑……

  怎么看怎么觉得稚气。

  裴疏言从不将她当女人看,也极少仔细看她。

  他知道令年漂亮,娇艳俏丽的花骨朵,他的小妹妹,十六岁被人送到他这里,脾气坏到人憎鬼嫌。

  即便养了五年,较之以往收敛了些,但依旧傲得很。

  小磨人精,闹人程度胜过比格犬。

  裴疏言知道陈家把她送来是别有用心,但他不想摘下她,他有自己的原则,令年在他这里没有性别,只有一个称谓。

  他想象不出令年说的那些什么

  ——“怀孕生子,一胎二胎……”

  那太遥远了。

  她现在分明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小女孩。

  “这些事以后再说吧。”

  裴疏言截断这个令人不适的话题:“很晚了,回去睡觉吧”

  令年扯他袖子:“我的柠檬蛋糕呢?”

  “我忘了。”

  裴疏言神情又恢复平时的淡然。

  他直起身,敷衍般:“明天再给你带。”

  令年扁了扁嘴:“明天,又是明天。”

  他每次忘了她的事,就会说明天。

  令年讨厌他的虚伪,也讨厌他总是敷衍,不够“信守承诺”。

  她丢开他的衣袖:“反正都是些不重要的小事,忘了就忘了吧。”

  好大的怨气。

  裴疏言忍俊不禁,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头,令年这次倒乖,居然没躲。

  “明天你要不要见见你父亲?”

  “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

  令年学他说话。

  说着,她又站起身,推他:“快去洗澡,你身上臭死了。”

  裴疏言果然在意这一点。

  他有洁癖,最忌讳身上不洁,尤其被令年这个小屁孩点出,难免觉得丢人。

  裴疏言沉下脸,赶她去睡觉,“以后别等这么晚。”

  令年胡乱点头。

  她表面装着要朝卧室的方向走,实则偷听他的足音,等走到走廊拐角,便转过身,偷偷去看他。

  他们现在住着的房子,是个五百来平的江景大平层。

  上下三层打通。

  一楼被前后庭院包围着,一进去便是会客厅;会客厅后,藏着张姨等工作人员的休息室,休息室又连接着厨房、洗衣房等功能间,方便他们上班工作。

  中间那层则是令年跟裴疏言日常起居的地方。

  令年的卧室由原本的儿童房改装。

  说是儿童房,但化妆区、浴室、小客厅一应不缺;设计稿出来后,裴疏言仍觉得空间小,怕委屈了她,又特地空出旁边的两个房间。

  一间给她做衣帽间,另一间则是她的书房。

  穿过衣帽间跟书房中间的那道走廊,就能直达客厅跟餐厅。

  三楼原本是健身房跟泳池。

  裴疏言有健身习惯,每天早起要跑步或者力量训练。

  但因为刚回国时,双方都不太适应乍然变小的空间。

  令年好几次误打误撞碰到裴疏言在健身房里打赤膊,裴疏言也撞见过令年在楼上泳池练狗刨。

  双方都很尴尬。

  裴疏言索性把健身房搬到他主卧旁边。

  泳池也填了,楼上的空间让人改造成花房,方便令年在上面装小公主喝下午茶。

  设计师当时听到要求,还有些侧目。

  问:“您确定房屋要按照这样设计布局吗?如果这样,那您平时所用的空间就只剩下卧室、书房以及临近的健身房,这会不会有些不太方便……”

  令年知道设计师的意思。

  大部分人装修房子,都是要方便主人入住。

  哪会像裴疏言这样,把绝大部分的空间都留给她这个来寄住的“陈小姐”。

  令年有自知之明。

  还提议:“给我留一个房间就好,别装修那么多,说不定哪天我就搬走了。”

  可惜那位设计师不知怎么得罪了裴疏言。

  房子还没来得及动工,设计团队已经换成了另一支。

  新的总设计师不仅不会多嘴,还根据他的要求,在主卧那边也做了隔断。

  ——安装了一个指纹解锁的流线型自动门。

  只要裴疏年按下开关。

  自动门便丝滑地合上。

  如同现在。

  那道厚重的自动门紧紧闭合,将客厅、餐厅,还有令年的卧室书房等地方隔绝开来。

  裴疏言在里头,令年在外头。

  楚河汉界般分得一清二楚。

  令年暗骂了句:“讨厌鬼。”

  也不知道在骂谁。

  又抬着下巴,心想:‘你要我嫁,他也要我嫁,一个上嫁吞针,有面子没里子,一个下嫁阶级滑落,有里子没面子。’

  ‘哼,走着瞧吧,才不让你们称心如意。’

  她也回了屋,嫌裴疏言身上酒气过给了她,又去浴室冲了个战斗澡,开着恒温空调,盖着她的鹅绒被。

  斗气似的。

  “睡觉!”

  -

  或许是令年太小心眼。

  也或许是今晚的对话令她升起了危机感。

  这夜。

  她又梦到了裴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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