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频 古代言情 和阴湿病娇互相下药被发现了

第2章

  散朝后,裴执聿直接去了皇城司。

  皇城司初设不久,又掌城中监察巡逻与内禁琐事,政务繁杂,裴执聿几乎整日都从早忙到晚。

  但忙归忙,他也因这直属官家的皇城司,迅速成为了天子手中一把锋利的刀,百官闻之生畏的裴指挥使。

  “指挥使,侯府又来人了。”

  前来传话的小吏笑眯眯着,在“又”字上落了重音。

  他知道,指挥使一定会同往常一样,不管有多少案卷堆叠,都放人进来。

  “进来吧。”

  小吏扬声应下,退下去传话时,周围几个同僚纷纷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裴执聿面不改色,但执笔的指节已因用力微微发白,笔尖悬停在纸上,迟迟未再落字。

  几乎在拾月领着侍女入内的瞬间,他立刻抬眸望去。

  “世子,夫人命婢子给您送早膳来。”拾月福身行礼后,示意身后侍女上前,将精致膳食一一摆上一旁空出的桌案。

  香气淡淡弥漫,裴执聿看着同僚们频频探头的动作,不着痕迹地往侧坐了坐,挡住他们的视线。

  岁岁送来的东西,这帮人凭什么看。

  “世子,还有这个。”

  拾月上前,递上一个已经开启的檀木匣,软缎间躺着一个绣样精巧的小香囊。

  她笑得带出两个酒窝,分外讨喜:“夫人说,先前给世子绣的香气应当淡了,这便做了新的给世子换着戴。”

  裴执聿温温应声,接过木匣神色如常:“替我多谢夫人。”

  “世子客气,那婢子先去外头等着了,世子用完早膳,再唤婢子就好。”

  拾月说着话,领着侍女们福身告退。

  裴执聿这才取出木匣中的香囊,忍着将其按在鼻尖深嗅的冲动,指尖微颤着将其系上腰间玉带。

  如果…如果现在闻的话,应当还能闻到岁岁的香气吧?

  他垂睫掩饰眸底暗色,指腹在香囊上的绣样上轻轻摩挲。

  岁岁拿在手里绣的……摸起来也和她一样软,如果她的手,也能这样裹住自己……

  “指挥使,我等也都饿着呢,不如……”

  裴执聿在皇城司内一向温和待下,与人相处极好。那说话人便打趣开口,却在裴执聿抬起双眸后,硬生生戛然而止。

  那眸中……阴冷、肃杀,像是要用眼神将自己活剐。

  他紧张地咽了口唾沫,眨眼的功夫,又见裴执聿的眼眸如常清润,仿佛刚才只是错觉。

  “看来今日太清闲,都来同我讨食了?”裴执聿的语调一如既往,温柔带笑着,却又隐隐压迫,

  “将昨日派给你们的卷宗都整理好,未时前交给我。”

  屋内登时响起一片哀声,无人再有空留意案上的早膳。那人也只当自己看错,缩头埋于案卷中。

  裴执聿唇角翘了翘,在众人纷纷忙碌时,慢条斯理地用起早膳来。

  尚有人分神,与一旁同僚小声:“成亲三月,日日不落……指挥使这夫人也太好了。”

  裴执聿听着悄声议论,面上神色无波,只舌尖轻轻舐过犬齿,睫羽半垂的眸底翻涌过满足沉色。

  自然,他的岁岁……永远都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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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忙过一上午,裴执聿照例要回府陪姜岁用午膳。离开皇城司时,却被一道声音追来。

  “怀书——留步留步!”

  裴执聿依言驻足回眸,望见友人萧珩提着药箱小跑上前。

  他眸光不着痕迹地在药箱上一顿,旋即流开:

  “我记得,你今日休沐。”

  萧珩出身杏林世家,如今也随其父在太医署任职。

  闻言,萧珩打量一圈四下,才靠近压低声音道:“官家身子不适,我随父亲守了一夜。”

  若非与裴执聿结交多年,且现在又是天子近臣,萧珩定不会将此事抖得如此明白。

  裴执聿神色自若,仿佛只是与好友闲话一二:“……官家抱恙,是老毛病了。”

  萧珩轻轻叹气:“可不是吗,官家前几日还少眠,幸亏我刚好制出一种安神药,倒是让官家好睡了一阵。”

  裴执聿的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顿,眼睫在日光下一抖,投落一小片颤弧。

  他的声音听起来毫无异样:“安神药而已,有何稀奇?”

  “往昔的安神方子难免伤身,我新制的,却是真正只令人睡沉,半点不伤身。”

  萧珩的声音里带着自得,裴执聿薄唇轻抿,气息急促一瞬,转而平息。

  让人睡沉,不伤身……

  他几乎立刻想到今晨姜岁毫无防备地蜷缩在自己怀中的睡颜,以及她醒后茫然回望的惺忪睡眸。

  裴执聿喉间克制滚动一下,却压不住窜起的口干舌燥。

  若她能睡得再沉些,自己是不是就能……多抱一会儿?

  甚至……

  他倏忽停住脚步:“这药……你可还有?”

  萧珩茫然:“自是有的,怎么了?”

  裴执聿望向友人,清眸中盈着惭愧笑意:“说来见笑,近日案牍劳形,夜间难眠,已数日未休息好了。”

  萧珩狐疑地望着好友炯炯有神的眼睛,以及眼下毫无痕迹的玉白色,一时质疑起自己的医术。

  怪哉,怎么半点瞧不出来?

  但友人难得与自己开口,萧珩一口答应:“可以,晚些我让人送你府上。”

  “不必。”

  裴执聿唇角带笑打断他:“我自行来取,莫让内子知晓,我怕她担心。”

  萧珩一顿,旋即捂眼叹:“小世子啊……”

  裴执聿温声说了个时辰,便没再理会满是一言难尽神色的友人,翻身骑上仆役牵来的马,毫无留恋地策马离去。

  萧珩连忙退开,手在跟前挥了挥,避开扬起的尘土。

  他轻啧:“见色忘友……”

  不过这多年友人,因为成亲,总算有了点……人气儿?

  萧珩睨着裴执聿随着远去缩小的身影,兀自若有所思。

  哪怕是裴执聿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萧珩也不敢自诩了解他。

  他总是噙笑着,言谈温和,进退有度,令人如沐春风,却像是一团雾,怎么都看不清他本身。

  他在所有人面前都是这样。

  岂有人毫无私欲,像是套了个完人的皮囊在身上?

  萧珩摩挲着下巴,漫不经心想:

  这小世子似乎与夫人感情不错,也不知在夫人面前,是何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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