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点多的这个时间，整个集团的员工正在陆陆续续上班打卡。

　　沈初雪不知道自己的实习生饭碗还能保住多久。

　　她丧丧地来凌氏集团上班，一早还没坐热椅子，就听同事们在兴奋地八卦：

　　“你们知道吗？公司来了个超帅的清洁工！”

　　“哇，那颜值，是怎么想不开来当清洁工的啊！”

　　“就是就是，我也看见了，简直是鹤立鸡群。”

　　还有同事压低声音说：“只要他不想努力了，保准不差钱花。”

　　一片意味深长的笑声窃窃传来。

　　超帅的清洁工？

　　帅哥好啊，帅哥是人类延续的重要力量！

　　沈初雪好像又活过来了一点。

　　她连忙问：“人在哪儿呀？”

　　同事眼睛放光，给她指路：“你还没见过？人就在茶水间，快去快去！”

　　沈初雪狐疑地往那边走去。

　　刚到门口，就看到里面站着两名清洁工。

　　一个是胖胖的大婶，正弯腰往水桶里倒拖把水。

　　另一个……身形挺拔，清洁工的制服被穿得像是要去走T台。

　　即使背对着她，身材线条也格外扎眼。

　　等等，这背影怎么有点眼熟？

　　沈初雪眯了眯眼，盯着那个正洗拖把的男清洁工。

　　对方像是感应到了目光，转身朝她看了一眼——

　　沈初雪差点没被口水呛住，脚下一个踉跄。

　　“沈再行？！”

　　没错，这个帅哥姓沈，是她沈初雪的亲弟。

　　也是沈家的头号废物弟弟，沈·长得帅但家里蹲·再行。

　　他平时蹲家里不干别的，就专门写一些见不得人的小说。

　　那张帅得人畜无害的脸，因为缺乏太阳晒而显得冷白，她闭着眼都能认出来。

　　顺便一提，沈初雪的三个弟弟都是废物，没有事业心。

　　用沈富贵的话说，继承家业是不用指望了。

　　沈初雪现在觉得，她这个弟弟脑子似乎也缺点什么。

　　明明有一张明星脸，竟然来做清洁工，很违和啊。

　　最重要的是，很扎眼啊！

　　是想登上凌氏集团的今日头条吗？！

　　沈再行冲她挑了挑眉：“姐，听说你受委屈了？我暗中潜入进来，为你报仇雪恨！”

　　沈初雪：“暗中？潜入？”

　　她上下打量他一圈，忍不住气笑了：“你不知道你现在这样特别显眼吗？全部门都在讨论你的脸。”

　　沈再行挠挠头，满不在乎：“放心，姐，我一定助你一臂之力。上班时间，此地不宜久留，你就继续回去吹空调享福吧。”

　　“享福？”沈初雪冷哼，“那是做牛马！”

　　沈初雪刚回到工位，还没坐稳，一个飞扬跋扈的声音便尖利地砸了过来：

　　“喂，沈初雪，帮我打印一下这份资料，现在就去啊，我急用。”

　　她抬起眼，是李悦。

　　同样是实习生，但因为比她早入职一个星期，仗着“老资格”，总像个小领导似的天天指挥她干这干那。

　　沈初雪原本不想理会，但念在她刚处在风口，现在不想树敌太多，忍着情绪接过U盘。

　　到了打印间，她把文件打印出来，整理好用回形针归类后，交给李悦。

　　李悦拿着文件扫了一眼，眉头立刻皱起来：“这排版也太丑了，重打！”

　　沈初雪一愣，气笑了：“排版有问题难道不该问问你自己？”

　　“你——”

　　“还有，我们是同一批实习生，平级的。我也有自己的任务要做，不是你的私人助理。”

　　李悦显然被顶得一噎，声音陡然拔高：“我懒得跟你说这些，你知道我在公司有人吗？”

　　沈初雪看着她，故作惊讶：“是吗？我不信。除非你说出来那人是谁，让我也涨涨见识。”

　　李悦一愣，差点脱口而出，却又在最后一秒咬住了舌头，意识到什么。

　　沈初雪勾了勾唇，没再搭理她，转身回了自己座位。

　　她坐下的时候，隔壁工位的实习生林妙妙正偷偷朝她看。

　　四目相对时，那女孩轻轻地对她笑了笑，笑容腼腆而含蓄。

　　沈初雪若有所思。

　　她怀疑那天推她的人，就是三名实习生之一。

　　整个部门除她以外的实习生，就是李悦和林妙妙，还有一个平时没什么交集的男生。

　　究竟会是谁干的？

　　头疼。

　　——

　　与此同时，凌氏集团监控部的负责人老徐正战战兢兢地敲响总裁办公室的门。

　　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到总裁办公室。

　　总裁办公室，此刻像一座冰雕馆。

　　监控部负责人老徐站在办公桌前，小心翼翼地开口：“凌总，您找我有什么事？”

　　凌夜寒坐在椅子里，手指轻敲扶手，眼神如刀锋般利落：

　　“有一个监控，调出来给我。”

　　“好的好的，凌总您说。”老徐连忙点头，“是哪一天的？”

　　凌夜寒抬眼，声音冷淡：“集团大会那天，有个女员工泼了我一身咖啡。”

　　老徐一惊，以为自己明白了：“啊，是要罚她是吧？我懂了，这种必须罚——”

　　“不是。”

　　短短两个字，像寒气从地板往上爬。

　　凌夜寒的目光淡淡扫来，没带怒意，却比怒意更让人发冷。

　　正这时，助理林川敲门进来，神色平静，却语气警告意味十足：“不该问的，就别多问。”

　　老徐额头立刻冒汗，连连点头：“是是是，明白明白。”

　　说完他灰溜溜地退了出去。

　　办公室再次恢复安静。

　　凌夜寒靠回椅背，声音依旧不温不火：“那个女员工的资料，给我一份。”

　　林川一怔。

　　他知道凌夜寒说的是谁。

　　但是……凌总昨天不是亲口说这种小事没空管？

　　怎么转眼就亲自查起来了？

　　不过作为一名训练有素的高级助理，他当然不会把这个疑问摆在脸上。

　　“是，凌总。”

　　他弯腰在办公桌上查找，很快抽出一份资料夹，递到凌夜寒手中。

　　纸张翻开，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张证件照。

　　清丽的五官，明亮的眼睛，嘴角还带着一抹笑。

　　凌夜寒盯着照片，沉默几秒。

　　果然是这张脸。

　　这个女人，已经成了他梦境的钉子户。

　　他一定要把她拔掉。